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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GDP超过日本也就是一两年的事情,超过美国仅是时间问题。这是个大实话,也足以振奋人心。但是,从第六大经济强国到第三大经济强国乃至第二的每次超越之后,我们看到了什么?
事实上,就笔者的观察,每次的超越,我们都有意放大了成绩的一面,遮蔽了不利于“繁荣”的一面。如在成为第三大经济实体后,舆论的狂欢就证明了这点。一个经济体不能只看GDP总量,虽然我国的GDP总量已经超过德国,成为世界第三,但我国人口是德国人口的大约15倍,简单的推算告诉我方,我国人均GDP大约只有德国的1/15,这里的差距是相当大的。与德国3.88万美元的人均GDP相比,我国的人均GDP只有2800美元。对比之下,我们的自大和狭隘,不是昭然若揭吗?
总理温家宝在2009大连夏季达沃斯年会上表示,“我并不是完全关注GDP这个目标。在我看来,还有几个更为重要的指标。比如就业率、经济增长的质量和效益问题、节能减排。”而著名经济学家成思危在接受新华社记者专访时说,现在世界各国对中国的期望很高,但中国现在的国内生产总值(GDP)只占世界的约6%,中国人均GDP水平在世界各国中排在百名之后,所以对中国不应当有过高期望。
哪一种态度才是理性的?哪一种姿态才是我们需要的?似乎不用多说。应明确,当下需要正视GDP的消极影响而不应停留在虚幻的“荣耀”中。也就是说,对GDP至上的否定和对GDP消极影响的重视,应成为民意的主流,否则,我们就只能永远自大和狭隘下去。这是我们想看到的吗?道理很简单,因为经济增长的本质或最终目的并不在于生产的规模到底是多少,而在于是否能满足一国国民日益增长的经济福利的需要。由于GDP的外在数量规模与其内含的福利规模并不是对应等值,因此,GDP或人均GDP的增长并不是经济增长的真实描述,相反,它会扭曲地说明国民经济运作的客观现实。
GDP不是万能的,GDP赶超日美更不应成为社会的虚幻目标。一是它不能反映社会成本,二是不能反映经济增长的方式和为此付出的代价,三是不能反映经济增长的效率、效益和质量,四是不能反映社会财富的总积累,五是不能衡量社会分配和社会公正。如果只注重经济总量和速度的增长,而不顾资源损失、环境污染、生态破坏,就有可能造成经济增长了,而公众的生活质量却下降了的局面,而且经济本身也不可能持续增长。
国际社会发展的基本经验和主流发展理论表明:政府在发展中要优先考虑社会发展、人的福利、人的公平和人的尊严,把人的发展置于发展的核心地位。我们应该一如既往地区分发展和增长,要重视发展,而增长是比较狭隘的概念,要区分社会发展和经济发展,要重视社会发展,而经济发展是比较单一的概念,而在社会发展中,又要重视人的福利、公平、尊严和人的发展。
事实上,中国GDP总量虽逼近日本,但日本人均GDP高于中国近13倍。对此,中国社科院经济学家易宪容曾坦率指出:“中国人口比日本多得多,仅看GDP总量没有多少意义。我们不要太高估自己。”
从一定意义说,如果不消除心理文化的支撑,不消除社会和公众对GDP的膜拜心理,GDP的消极影响是难以根除的。因此,正视GDP赶超日美的自大和狭隘,就不是多余的社会课题。